柳定定所居的這處兩進的院子，雖然開門做生意，但是格局並沒有改變。

接受了值守門房的李妏媲的意見，柳定定提筆為這處小小的蝸居，取了名字“涵湘居”。

這名字與丹藥這門生意沒什麼關連，只是柳定定覺得好聽，就給取上了。其他人自然沒什麼意見。

有了門房，外面排隊的人，總算有了安排。每日辰時，涵湘居的大門一開，李妏媲就會招呼排對的人過來領取序號，並且登記顧客的需求。

這是相當有必要的一件事情。雖然顧客都會自帶主料，但是要煉成所需的丹藥，總還是會差一兩樣需要的配料，才能達到最佳成效。

若是顧客自願不要提升效用也就算了，若是可以，煉丹師當然不會想要煉制效果比較差的丹藥。

這時，就產生了兩種選擇，第一選擇最為簡單，就是回頭向大門走，找齊材料再來。

第二種選擇，就是現場買輔料，價格也公道，依照富都城的市價計算。只不過，要幫人準備輔料，就需要事先做點功課，還得要人跟顧客說明原因理由，讓對方抉擇。有些人，光是弄到身上的材料，就眼巴巴的來了，又怎麼有錢去購置輔料呢？

所以那位很有舞蹈功力的男人，薛寶秦就是做這份口舌工作。最後一人，張蓁悅，則準備輔料。

柳定定收徒弟，要做的工作，就比較重要了，那就是幫她照看著材料的分解工作。

當然，相中春才剛入門，甚至真火控制力差到隨時會爆炸，她不可以寄望她太多。但這一部分的工作。早就解決了，就是透過不同功能的陣與器的結合，來完成這個工作。等她的能力上升到足以操作一部分時。她甚至可以把簡單的丹藥交給她來處理。

沈天芳的工作，之前很雜。現在主要就是照看一部分的陣法。相中春不在。其實就是增加她的工作份量。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向相中春抱怨。柳定定也拿捏著，不接受超限的工作。並確保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，屬於個人所有，可以用來增長自身。

柳定定也打算好了，之後幾個人報同一個天梯輔導班，由她來付這筆元石。眾人一起上天梯二層，繼續開店做生意。

至於更大的班底。她倒沒那個興趣組建。每天有幾個朋友，可以喝喝茶，聊聊天，做做生意。有個事情做，似乎很美滿了。只是身邊少了個他。

想到韓默，柳定定的心突然柔軟了起來，突然覺得老爹柳雲楓也挺可憐的，雖然曾經有美好的愛情。卻在後來被硬生生的坑殺，回歸之後，卻面臨心愛的人琵琶別抱的慘劇。

相中春在偏門外，一直等到柳定定完成丹藥，收回真火。將出丹收入玉瓶，交給顧客，並將剩餘的藥瓶放回旁邊的窗形格櫃。顧客千恩萬謝離去，新的客人還未帶入的間隔時間，走入房間內，怯怯地輕聲喊道：

“師尊……”

此時，時間已近中午。們涵湘居向來沒有休息用午膳的習慣。因此留給相中春的時間並不多。她與柳定定相處的時日尚短，一進來就被問責，所以對於自己此番舉動，會不會惹師尊柳定定生氣，也沒有把握。

但此時，她已經堅定追隨柳定定的念頭，一點求去的心裏準備都沒有。

“中春進來吧！恭喜你你悟了！”柳定定將手放入旁邊準備好的水盆裏，略微清洗。這盆裏的水，是取自仙靈空間裏的靈液，對於去除丹質，有強效。

“感謝師尊栽培！”相中春卻是滿懷感激地跪了下去，伏在地上，重重地磕了幾個頭。只有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事物，人們才知道珍惜，進而知所感恩。比起人間那數十年的苦難，生為修真者這種求而不得的落寞，更是長時間的煎熬。

曾經的苦難有多大，如今的感激就有多大。相中春甚至暗下決定，之後還是對師尊的父親，和顏悅色一點，若是人真的不錯，從了也無不可。

若是相中春對柳定定更為了解一點，也不會放出這個缺口，最終讓柳雲楓打蛇隨棍上，贏得佳人芳心。

“起來吧！天芳，你花點心思指導一下師妹這麼操作這些法器。若是把客人的東西弄壞了，咱們可賠不起。”

柳定定並沒有多說話，讓相中春起來之後，招來沈天芳，就讓她帶著相中春熟悉工作。

相中春雖然覺得師尊柳定定，這種還要賠償材料的想法感到很不可思議，卻沒有多問。只是默默地跟著沈天芳用心學習去了。

煉丹火候極難控制，所以一般丹師在煉丹之前，都會事先聲明，損壞不賠償。否則絕不輕易出手。一切蓋因損壞率太高了。但是他們想要提升自己的煉丹能力又必須有大量煉丹的機會，光靠自己收集的材料是遠遠不夠。只好開門做生意。

不過，誰的材料都不是白來的，爲了讓東西能夠充分發揮，人們往往熱衷於尋找更好的丹師來幫他們煉制丹藥。

所以丹師這個行業，窮者益窮，富者益富是標準生態。

這時，看著外面等待中的人群，相中春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。擋人財路跟殺人父母差不多，都容易讓人記恨。

“應該不會吧，師父做事條條有理，應該不會忽略了這荏。”

這個念頭只是從相中春的心理掠過，她馬上就不在把思緒放在這個方面。轉而專心學習，這才是她身處此地的目的。更高層次的問題，現在已經不是壓在她的身上，而是柳定定肩膀了。

“讓下一位進來吧！”

看到相中春虛心學習的態度，柳定定點點頭，向門外的薛寶秦招呼道。

於是，因為相中春出現而略為中斷的流水線，又重新動了起來。這一天，也就平靜地過去。

只是不知從何時起，柳定定門外，總是來來回回著一些眼中帶著血絲的人，透過大開的中門，直視第一進院子的大廳。那裏，求取丹藥的顧客，正手舞足蹈地，訴說自己的理念和想法，

這一幕場景，讓這些眼紅的人，心裏特別的不爽。偏偏又對柳定定展示的能力，感到震驚且心動不已。心想，要是自己有這種能力就好了。

時間像流水一般過去，但是柳定定的開門營業，卻像海水裏面的暗潮，隨著日月盈虧浮動著。原本平靜的海面，卻開始有了潮湧。至於浪會打多高，卻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。

又經過一天的忙碌，柳定定在結束營業前，註意觀看相中春操作各種材料解離的法器時的動作神態。

此時沈天芳已經從這份工作解脫，拿著柳定定新設計出來的陣法，在院子裏四處布置。為了讓沈天芳有實地操作的機會，整個院子就成了她練習的場所。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，已經布置了大大小小近千個陣法。可以說，這涵湘居每個角落都存在著各種陣法，用途不一。總的來說，是讓她們的生活變得更方便。例如，沐浴時，不用擔心被院子裏唯一的男性偷窺。就算是常來拜訪的鄰居柳雲楓，也不敢在沒人領著的情況下，隨地亂跑。

不過，隨著沈天芳依著柳定定設計的陣法圖布置的陣法愈來愈多。她在布置陣法時所用的時間，卻愈來愈多。時常看到她，站在一個定點，定格為石雕像一般，動也不動，每一個動作都緩慢無比。

柳定定見到沈天芳這樣，也從來不出言責罵，任憑她隨意作為。有時甚至停了每晚必做的泡澡工作。

幾天幾夜沒睡之後，沈天芳的精神卻總是出奇地好，整個人好像脫胎換骨一般，變得更為美麗。

與之相反，身為富都城第一名妓，曾經是無數男人仰望的相中春，現在卻變得相當頹唐，時常不修邊幅，變得相當邋遢。讓人幾乎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。

本來有許多人因為相中春甩手不幹，特意來涵湘居拜訪探視，甚至想將她帶回家包養，但是在看了相中春此時的模樣，都是遙頭嘆息，轉頭就走。可見女人的乾凈清爽是多麼重要的事情。

柳雲楓算是特例，不管相中春變成什麼模樣，他都每天按時報到，噓寒問暖。但是當相中春沈浸在某種玄妙的境界時，他卻總是能敏感地安靜下來，不做任何打擾。跟平時死皮賴臉的樣子，完全不同。

相中春當然不是瘋了，把自己特意弄糟，而是她依著柳定定指導的方法，在操控著體內真火時，仍然不時面對失敗。幸好，比以前好上許多的是，她不再有把自己燒著的危機。但把自己身周弄得散亂，是時常發生的。

因為練習中不好隨意中斷，用來打理自己的儀表。所以只好忍受自己的外表變得不堪入目。這時，相中春對於自己的美色，也不會特別關註。只想早日完成訓練。

到最後，相中春終於可以操控三昧真火，以後自己可以脫離邋遢人生時，柳定定將一樣真火交給了她。她只好繼續邋遢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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